无爱婚姻,正在拖垮大部分人的生活

对于这些人来说,激情退却,亲密关系不免变成相互折磨。所谓婚姻,也变成了一个躯壳。有些人借口孩子,有些为了面子,勉强维持人前的热闹,关上门便是冰冷的房间。

在电影《无问东西》里,刘淑芬和许伯常的日常生活就让人觉得压抑。

许伯常百般嫌弃刘淑芬,不用她的碗筷,不碰他的杯子,所有的行动都在展现着他的冷暴力。

徐淑芬受不了他的性格,满腔不满,只能歇斯里底地控诉:“你让我觉得我是这个世界上最糟糕的人。”

离开还是继续,成为了婚姻里最难取舍的问题。

《玛丽:一篇小说》的故事便是最好的解答。

女主角玛丽因为家庭经济原因,被迫与一位男性结成无爱情的婚姻。作者以玛丽之口,发出了对性别、道德和信仰的诘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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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玛丽:一篇小说》就像沃斯通克拉夫特写给自己的一本回忆录。玛丽·沃斯通克拉夫特年幼时就保护被家暴的母亲,年轻时帮助婚姻不幸的妹妹离开丈夫,在十八世纪中期的英国社会,独立精神、自由人格是不敢想象的,而沃斯通克拉夫特却身体力行,她受到法国大革命的影响,放弃了当时女性传统的教师工作,成为独立作家,开始探讨人权,尤其是女性权利,她的代表作《女权辩护:关于政治和道德问题的批评》为“英美女性主义历史上的奠基之作”。《玛丽:一篇小说》也是借玛丽之口,诉说自我思想的重要性。

书中的玛丽,在经历了依附于丈夫的无爱婚姻后,她的自我意识又会带她去往哪里呢?

精彩段落

后来,她生下了一个虚弱的男孩儿,第二年又生了女儿。经历分娩的剧痛后,她心中鲜有母性的柔情:孩子们由保姆照顾,而她自己则和小狗玩耍。因为缺乏锻炼,体力无法恢复,她自身的体质以及两三次产乳热又使她罹患肺病。除前两胎外,其他孩子都在幼年不幸夭折。因为儿子格外英俊,她对他的喜爱开始越发强烈。年复一年,她都是在沙发和牌桌上度过。尽管已是半只脚踏入棺材,她却从未想到过死亡,亦不认为,以她的身份有什么必须履行的职责。孩子们都在托儿所,当玛丽这个羞涩的小女孩儿出现时,她便会叫人把这别扭的小东西带走。

说实话,玛丽是够别扭的。因为哥哥在上学,她在家没有任何玩伴儿,几乎不知道该如何打发时间。她在花园漫步、欣赏花朵儿、和小狗们玩耍。有个老管家会给她讲故事、读书,最后还教会了她阅读。母亲说,等她身体好转,便去请一位女家庭教师,在那之前,她要求自己的女仆教玛丽学习法语。学会阅读后,玛丽贪婪地阅读每一本进入她视线的书籍。她在所有方面都被忽视,凡事都凭她自己的想法进行,她细想自己观察到的每一件事,并因此学会了思考。她听说有独立存在的灵魂,而天使有时也会造访这个地球。她坐在公园茂密的树林里,和它们说话,为它们写歌,然后按自己创作的曲子唱出来;她那与生俱来、纯朴自然的歌声甜美而又动人。

她父亲总是激烈反对女性学习,也庆幸妻子因懒散和生病而无心考虑这些事情。其实还有另一个原因:她不希望有个引人注目、身材高挑的优秀女儿。她仍期望身体恢复,赶快回到那个快乐的世界。她那暴虐的丈夫十分易怒,每次一喝醉就变得极其暴躁,以至于玛丽总害怕母亲会被他吓死。

母亲的病唤起了玛丽心中所有的温柔,持续激发着她的同情心;因此,同情在她心中的比重超过了自爱,也成为贯穿一生的主导情感。她比较性急,但因为目睹了父亲的过错,将父亲和自己两个人的脾气相比较时,她不禁落泪。——她采取了行动:当意识到自己犯错时,虔诚地祈祷上帝原谅;心中的悔恨令她苦不堪言,因此,她用心观察着愤怒和急躁的苗头,以免除那痛苦的懊悔。

她年轻的心灵充满了崇高的想法——总与虔诚的情感有关。聆听鸟鸣、追逐野鹿时,她常流露出感激之情,不自觉地发出赞美之词。她凝望着月亮,漫步在幽暗的小径,观察形态各异的云朵儿,倾听不远处海洋的喧嚣。在她的想象中,大自然的每一个角落都存在着游离的灵魂,而它们是她忠实的朋友和知己。她开始细想伟大的造物主,仅对他的特质有了概念,尤其是他的智慧和仁慈。若她能够爱父母,而他们对她的爱予以回应,那也许,她不会这么早就发现一个新的世界。

感性促使她寻找一个爱的对象,而在尘世间是找不到的:母亲总让她失望,对哥哥的明显偏心给她带来剧烈痛楚——令她产生了一种惯常的忧郁,逐渐爱上阅读悲剧,并对小说中的痛苦几乎感同身受。

她对死亡没有任何概念,直到一只小鸡在她脚下断气,以及父亲怒将一条狗活活缢死。于是她断定,动物是有灵魂的,否则它们不会屈服于人类的反复无常。可是,人类或野兽的灵魂又是怎样的呢?就这样,一年又一年过去,她母亲仍过着草木般呆板单调的生活。

托儿所有个小女孩儿生病,玛丽对她格外关心。然而,事与愿违,小女孩儿被送回给她母亲;但因为贫穷,可怜的妇人不得不离开生病的女儿,去赚钱填饱家人的肚子。这个悲惨的女孩儿,在一阵谵妄中把自己刺死。玛丽看见了尸体,听说了事情的凄惨经过。它给玛丽留下的印象极为深刻,以至于每晚她快要入睡时,那血淋淋的尸体便浮现在她眼前。她饱受折磨,最后在心里发誓:若有一天,她成为了一个家庭的女主人,她一定会保护好整个家庭。这件事对她的影响是不可磨灭的。

不知不觉地,母亲的身体每况愈下,但父亲并不理解这久治不愈的疾病,以为妻子只是变得更加反复无常,而如果她自己愿意努力,她的健康将很快得到恢复。他通常对她漠不关心,但是,若她的病情稍微妨碍他享乐,他便以最残酷的方式进行抗议,恶意折磨他病弱的妻子。这时,玛丽会尽力转移父亲的注意力,若不幸被带出房间,就一直盯着房门,直到里面的风暴平息下来;否则,她是无法休息的。让她不能安睡的还有其他原因:母亲对履行宗教义务不够热心,这让她倍感苦恼;而每次看到父亲的恶习,她总是忍不住流下眼泪。当乞讨者未获得任何帮助,就被驱赶出门,她感到无比悲哀;若能不被发现,她会把自己的早餐施予他们,即便因此挨饿,但她心里是满足的。

有一两次,她向母亲吐露自己的小秘密,结果换来的却是嘲笑,她决定再不与她分享。就这样,她只能反复思考自己的情感,但越是默想,这些情感越是浓烈;这让她的性格很早就变得独特,而且根深蒂固。不为情感所蒙蔽时,她拥有强大而又清晰的理解力;但她太容易受冲动支配,总是同情心泛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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