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望2023年,想想自己究竟过得怎么样?
恐怕是个不好回答的问题。
冷暖自知。
当要告别的时候,才发现时光流逝得如此之快。
想起2022年底,南方周末做了一个2023新年献词:《总有奋不顾身的相信,总要坚韧恒久的勇气》。
一年过去,相信和勇气,捉襟见肘。
这个中间,有着巨大的预期落差。
有个短视频说:这个世界越来越让人看不懂——难道读书的尽头是外卖?打工的尽头是还贷?创业的尽头是负债?老板的尽头是老赖?精英的尽头是国外?现实的尽头是无奈?
这一年,身边很多人都活得不容易,焦头烂额,满身疲惫,却有卸不下的压力,一肚子苦衷,也有不能说的时候。
我也一样(见《12万粉的号没了,南方找不到北》)。
那些看起来光鲜靓丽的人们,在时代的尘埃下,远比想象的更为脆弱。
都马不停蹄地奔忙着,也都歇斯底里地崩溃过。
每个人都在时代的巨轮上惴惴不安。
焦虑、迷茫,不知道未来的路到底应该怎么走。
都在熬。
时代韭菜们的苦,谁干谁知道。
王安忆说:梦是醒的影子,暗是亮的影子,都是一半对一半的。在这些混沌的夜晚里,人心都是明一半,晦一半的。
就像在写此刻。
昨晚看到一篇妙文:
我以前在农村养过一段时间的牲口,牛这玩意儿力气大,耐力足,能干很重的活儿,但是效率太差。马能跑能拉,但是耐力差,强度大一点就歇菜了。驴是个好东西,速度耐力都适中,但是脾气特别差。猪浑身都是宝,但是要宰了才能吃肉剥皮,住的条件差一点就不长膘还容易生病。
几天下来,光是给牲口扫圈喂食就累得我头晕眼花,有一天我就在想,能不能进化出这样一种牲口,条件要求低,性格温顺,能干活,不怕苦,能熬,效率高,最好少休息,如果真有,那可是世界上进化最高级的牲口了,可惜我见识有限,没见过。
后来有一天,我在镜子里看到了自己。
看懂的都会苦笑吧?
所以,不要小看任何一种植物,有时候,你活不出它的姿态。不要小看任何一种动物,有时候,你活不出它的欢快。
人最累的,不是身体上的负重,而是精神上对未来没了希望。
嗨,风雨之中,打伞也要前行。失败之后,带泪也要经营。没地方喊累,因为这就是生活。
都是因为穷。
时代像列车,但窗口总看到张爱玲的影子。
张爱玲说,有年元宵节,胡兰成陪着她到上海郊区闲转悠,钻进一个棚子里听流浪剧团唱野戏。寒冬,那些女演员冻得红彤彤的,嗓子都冻哑了,就在幕布后面土堆上描眉换装。看了一会儿,胡兰成说走吧。张爱玲说,你走吧,我再看会儿。
后来,张爱玲在美国回忆这件事。她说,我感到震撼,这才是真正有生命力的女人,再苦再穷,大世界天崩地裂,也挡不住她们活下去,就像野草一样。
确实如此。
想不通时,也别幻想着躺平。
“在上班和上进之间,年轻人选择了上香。”网络段子背后,是近几年掀起的“寺庙热”:雍和宫手串受到追捧、寺庙义工一号难求、寺庙招聘贴点击量动辄10w+……
有个文章叫《裸辞去庙里躺平,发现方丈在读博》,去寺庙的,有备战考研的学生,有之前因为疫情无法出国的留学生,还有几位是前大厂的程序员,也有破产的中年人,前证券操盘手、瑜伽教练、HR……
有些人蕉绿,是因为看不到未来。
有些人蕉绿,是因为看到了未来。
而大师父今年50出头,佛学院毕业后,曾受聘于普陀山佛学院担任图书馆馆长等职,后来还在上海交大获得EMBA学位,目前在读博士。
佛家老被认为躺平,这多少有些误会。佛门虽然讲究出世,但也希望大家:以出世之心,做入世之事。
大师父说:“实际上,当我们‘拜佛祈愿’的时候,是在给自己下订单,告诉自己要把这件事做成。我们把这种愿望叫愿力。如果说世界上有一个伟大的神可以帮助我们实现梦想,这个神就是我们自己。在人生道路上,给自己下订单,然后去实践,遵循因果规律,这才是正道。”
就下个“多挣几个钱”的订单吧。
心可以碎,手不能停,该干嘛干嘛,在崩溃中继续前行,这才是一个成年人的素养,也是是一个成年人的必须。
躺平是要有资格的,躺平也是需要吃饭的,喝西北风不要钱,做月光族也不错。底层的,真正能躺平的没几个。
我也想躺平,可没钱躺不了。
生活就像新闻联播,不是换台就能逃避得了。
鲁迅在《热风》中说:
“青年要迎着火炬努力向上,哪怕没有火炬,也要让自己成为发光的萤火虫。
有一缕光,就多一分希望。”
哪怕跌倒了,也得爬起来再哭。
哭完再去晒晒太阳。
劳东燕教授说:“只要仍然存在能够努力的空间,就绝不轻言放弃。”
依然需要勇气和坚韧。
岁月不居,时光如流,明天就是2024了,时代越是目眩神迷,越要抱朴守一。
愿你凝视野草和花香,也能仰望月光和太阳。
我们既不想否认时代对个人的影响,又不想让自己迷失在巨大的洪流之中。只希望在时代的缝隙中,找个容身之地,静观其变,然后随机应变。
挺住意味着一切。
没有一个冬天不可逾越,相信也是一种力量。
2024,你好。愿你我都无恙,多挣几个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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